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牽 手
發(fā)布時間：2016-03-03 作者：司剛 來源：路面公司 分享到：
4條3.5米寬的機動車道，2條2.5米寬的非機動車道，總共19米，這就是現(xiàn)在我可以牽著兒子的手走過的距離，時間不超過20秒。兒子這學期不坐校車了，我上班時剛好可以帶著他上學，才有了這19米，走斜線不超過25米的牽手。
每天早上，他都是睡眼朦朧疲疲沓沓東搖西晃，像只不愿下地干活的牛一樣走走停停地跟在我的后面，只有過馬路時，我們才有了牽手的理由。我等在馬路邊，伸出了召喚的右手，他懶洋洋的遞上左手，手指頭漏在外邊，手掌還縮在袖子里。我必須彎腰，捏住手指頭往上一提，才能抓緊露出的手掌，牽著他過馬路。手心手背手指頭都是肉墩墩的緊繃繃的，有點溫熱。曾經(jīng)溫潤如玉，柔軟細膩可以一把包裹住的小手，曾經(jīng)主動伸到我掌心牽著他游戲的小手，如今長大了。手掌大了一把抓不完，手指粗了長了，反過來扣在了我的手背上，五個指頭蛋傳遞過來的是點點冰涼。牽著這只已經(jīng)長大了渴望自由的手，29步就可以跨到對面的人行道上，往往在第25步、26步時，他就試探著從我的掌中掙脫。我回過頭，兒子一臉的倔強，快和我一樣高了，嘴唇上隱隱約約有了茸毛，而且已經(jīng)多次敢于在我和妻子面前表達“意見”了。也許等不到明年，他就會拒絕被牽著過馬路，所以，必須抓緊了，一兩步的牽手也不能輕易放棄。
29200米，這是我能牽到媽媽的手最短的距離，最快也要40分鐘，需要間隔7天或者更長的時間。媽媽的手，抓在掌中冰涼還有些咯手，是抓到一把干枯樹枝的感覺。手背和手指的骨節(jié)突出，骨頭上裹著一層褶皺寬松干黃透明，縱橫交錯著無數(shù)道的細小裂紋的皮膚，褐紅色血管在皮下清晰可見。觸摸到掌心，是薄薄的一層老繭，干瘦的手掌，一年四季都是冰涼的。
媽媽的手有時會不由自主抖動。牽過媽媽的一只手，捂在兩只手中，按照父親的方法，輕輕地揉搓，慢慢地捂熱。從手一直到胳膊，搓累了，就把媽媽的手抓在掌心用勁攥緊。仿佛傳遞了能量，抖動此時會慢慢平緩直至停止。因為抖動，才有了牽住媽媽手的理由和必要，因為牽手，才感觸到了媽媽經(jīng)歷的滄桑。兒時被媽媽牽著手的幸福，已經(jīng)回憶不起來了，現(xiàn)在牽著媽媽的手，這種感覺終生難忘。
??? 一天很短，短得來不及擁抱清晨就已經(jīng)手握黃昏。一年很短，短得來不及細品初春就到了炎炎夏日，就要打點素裹的秋霜！一生很短，短得來不及享受美好年華，就已經(jīng)身處遲暮?？偸墙?jīng)過的太快，領(lǐng)悟的太晚。珍惜現(xiàn)在，珍惜每一次牽手，珍惜每一次相遇、相聚。一旦擦身而過，也許永不邂逅。錯過這次，即使能夠再次牽手，也許是另一種感覺。
今日又暮，一年又始。珍惜每一天，細細品味，珍惜每一次牽手，慢慢感受。能牽手時需牽手，莫待手空空嘆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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